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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带这些孩子回中山……
发布时间:2011-08-04

    7月6日,当我踏入广西壮族自治区玉林市黎村镇新塘小学时,举目四望,无比震惊:一切一切都让我很惊讶,很心酸,很激动……

  400多平方米,已然构成了一间有教师宿舍、厨房、办公室和寥寥几间课室的小学。厕所是在校外树林里搭的一个非流水式粪缸,满眼的破窗烂瓦不禁让我心里直打寒战。吃晚饭的时候,因为饭菜实在不够我们这十九个人吃,男生们都端着一碗白饭,夹了两口菜就走开了,生怕女生不够吃。小学的主任安顿好我们之后就开车下山回家了,全校只剩初来乍到的我们这十九个人。

  这一晚,我彻夜无眠。

  早上鸡啼起来,十几个小朋友趴在窗边把头探进来好奇地望着我们每一个人,看着他们天真稚嫩的目光,让我心里安定了很多。陆续有学生进教室了,我们这些老师情绪越来越激昂,拿上从中山带来的物资逐个给他们发下去。我们惊讶地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橡皮泥是什么东西,没用过蜡笔……在我们给他们上英语课的时候,连六年级的学生都不知道 “English class”是什么意思。我在深表同情的时候不禁想问:这里的教育制度到底怎么了?这里的义务教育不包括小学英语吗?既然这里落后到如此地步,每年老百姓的税款和捐款又到哪去了?

  我欲诉无处,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教会他们从没接触过的知识。第一天放学后,我们十几个老师在全校唯一一间办公室里开会讨论,重新计划对于这里的学生最有效的课程表。直至忙到夜深,猛然发现,“深居”在山顶的我们,似乎让这片荒凉的大山增添了几分气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大家还没起来,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朦胧中我还以为是鸟啼声,在清醒过后,才察觉到有十几个孩子在校门口等着我们了。我马上开门让他们进来,询问之下,原来他们都没吃早饭,有的是因为家人没来得及给他们做早饭就工作去了,有的是因为家里从来就没早饭。他们跟我说,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而且经常饿着肚子一天,到晚上才能勉强吃上一顿饭。我马上把他们捎到厨房里,把我们不多的早饭分给他们一起吃,虽然这早饭几乎不够我们十九个人吃,虽然我知道他们习惯了饿着肚子的生活,但此刻,我愿与他们同甘共苦。分享,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看着他们小小的个子却将一大碗白粥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的泪腺又开始分泌了一些东西,喉咙哽咽得连稀粥也咽不下去。

  上课时间到了,我惊讶地发现,居然有几个四五年级的小学生牵着牙牙学语的弟弟妹妹来上课。原来他们平时都要照顾家里年纪更小的弟弟妹妹,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在田里务农,于是他们小小年纪就要担起这责任了。我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二年级的小女孩,抱着三岁左右的妹妹认真地听老师教大家唱“蜗牛”,妹妹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妹妹的小背,时而用另一只手托起妹妹垂下的小脑袋。我很想问问她们的父母:真的有必要那么重男轻女,一定要生个男孩吗?既然知道自己不能照顾好孩子,为什么还要把她们生下来受苦呢?既然知道自己养不起,为什么还要生那么多呢?为什么?!再看看教室里的其他小朋友,不难发现,很多男孩竟然没有鞋子穿,天啦!他们在太阳如此猛烈的酷暑下,就这样光着脚,走了多少凹凸不平的山路啊!我真想大声地问问他们:“好孩子们,脚疼了吗?受伤了吗?”


小学生抱着小妹妹来上课。   
 
    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立刻跑到教室外那棵结了很多小果实的龙眼树下,把我这几天在生活上受的委屈和对小朋友的心疼,而又无能为力等一系列矛盾情感,用泪水尽情地发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头一看,绵延起伏的高山尽在我眼前,蓝天比起在大城市时离我更近了。静下心来,听见教室里小朋友们响亮的歌声,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井水洗了把脸,又带着笑容回到课室里……
 
  在与他们相处的将近一周的时间里,我发现自己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也许我知道回中山的日子不远了,也许我也被这里的生活同化了,开始接受这些残酷的事实。每每看到小朋友们渴望知识的眼神,和我们分发物资时,他们惊喜若狂的表情,真想把他们都带回中山。但在我冷静后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人。也许,就因为他们饱经了现在的磨炼与沧桑,才会更加珍惜每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在我们离开新塘小学的前一天,小朋友们给我们这十九位小老师留下了祝福语和心底话。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理想是:长大了当一名老师,像哥哥姐姐一样做个有文化的人!而他们说得最多并让我再次心酸的一句话是:“哥哥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啊?从来都没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来探望过我们,谢谢你们教会了我们这么多知识,真希望每个暑假都能见到你们,我舍不得你们啊……”小小年纪,他们说出了这些真挚感人的话,让我们这些确实给不了他们答案的哥哥姐姐们情何以堪?
 

支教工作者为比赛中获得三等奖的同学颁奖。.
 
  当我们背着行李走出校门时,一位平时很多话的小女孩,站在校门口的角落里,静静地目送我们。我们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了没有?她一句话也没有回答我们,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我们每个人,与她擦肩而过……
 
  坐着陈旧的面包车一路颠簸下山,一片片茂密的竹林,一望无际的梯田,隐约能看到几家泥房。忽然,有一种不舍涌上心头,原来我已迷上了这个纯洁的天地,迷上了这里淳朴的人民。亲爱的好孩子,姐姐永远祝福你们!
 
  (电子科大中山学院黄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