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曾说:“当我想以一个字(word)表达‘音乐’时,我只找到了‘维也纳’;而当我想以另一个字来表达‘神秘’时,我只想到了‘布拉格’。”
与此相较,如果要以一个关键词来表达我的人生或性格,这个词应该是“桂林”、“北京”抑或“中山”?我在桂林生活了十六年,在北京零零碎碎的时间凑起来也有五六年,在中山则生活了十七年,如果说量变导致质变的话,答案是明显的。我固然爱桂林的轻灵秀逸风土人情,也爱北京的开阔大气厚重古朴,那我爱中山的一些什么呢?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忽觉有点儿茫然,不知是否“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缘故,只好去寻找源头,去寻找当初回到中山的理由。

孙文步行街
毕业之后分到《珠海特区报》,似乎是一个不太会让人拒绝的去处,可我还是拒绝珠海回到了中山,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父亲的故乡,父母也调到了这里工作,还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历史背景、生活氛围缩短了我当初心理期盼的距离。我在替《锦绣中山》邮资明信片撰词时曾经这样描绘我心目中最初的中山形象:
——青山如画,碧流如歌,屋舍齐布,万户安居,这次第,怎一个美字了得。
——风晨雨夕,市声啁啾,祥和的外表掩盖不了她无限的魅力、不尽的话题、旺盛的生机。紫马岭的满园春色,长江水库的山吟水唱,兴中道的疏朗雍容,步行街的风情缠绵,还有西山寺的钟声,烟墩山的虫鸣,逸仙湖畔的菊香,玉兰树荫下的青砖老屋……
——这里赋着江南的温婉润洁,又衔着世界的现代风尚,这里含着岭南传统的底蕴,又蕴着中原文化的华彩,这里激荡着和平时代的勃勃生机,又建筑着悠闲安逸的融融情调。

文娱活动

休闲健康的城市生活
以上的这些文字,采用的是明信片式的写作方法,倘若用来表现一个城市,还是过于抒情过于华丽了,现在看来令我哑然失笑。我想城市之心不应该是这样的调子,它应该更日常、更深刻、更特征、更细节、更灵魂,可抚可摸可感可知,它是点点滴滴的烟火人气,甚至就是劈头盖脸的俗气,这样说似乎还是太宽泛太模糊了,再具体一些,那可能就是这里干净节制的城市建筑,像下午茶一样生活的市民,装修精致的小咖啡馆,时间沉淀下来的巷弄,热热闹闹的墟市……或其他这一类不需借助太多想象力的东西。这里的历史要比周边不少地方悠长许多,这就决定了这个城市的表情绝不单一,有着许多耐人寻味的内容。
古今结合绕歌韵合唱团开唱
传统和积淀固然是我爱上这座城市最直接的原因,但若说到“城市文化”这个话题,中山又自有另一副面貌可寻,我想她的城市风格正在生成,还不十分明朗,可这正是她的魅力和塑造空间之所在吧。“城市文化”对于中国人来说,是近二十来年才又慢慢开始恢复的一种知觉,你完全可以把它认为是一种新生的东西,而且关于这一概念,至今定义模糊争论不休,它是否以一些具体的硬件指标为衡量标准——譬如这个城市每年的文化活动量,其中包括文艺演出、出版物、各类展览、与国内外各地的文化交流,还有大学水平、文化知识精英群体等等?窃以为,文化广义地说应该包括衣食住行在内的方方面面的问题。这一概念的复苏令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北京、上海这样一些国内的大城市,当然也有像纽约、巴黎、东京等世界名城,城市风格早已十分成熟,他们的城市文化反而是非常易于概括的,一堵旧墙 、一盏路灯、一爿庭院、一声口音、一件装饰,平地里就能构建起一个相当具体的纽约形象或者巴黎模子。而中山尽管有着悠悠的过往,可是那个残存在我们印象中的过往并不足以成为将来定位的唯一坐标,这座城市将来会怎么走?在我的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葆有着过往那种闲逸的调子,雅致的风格,这里应是市民们精神上的一个家、一张脸,不仅仅是城市硬件和规模指标的满足,更多是内里品质的雕琢和润饰,也不是简单的拿来主义,否则最怕的是“文章已经写好了,改都没法改了”。就像北京和桂林,正是20世纪的所谓“国际风格”在很大程度上抹杀了其自身特有的城市风格,让人有一种文化的失落感,让人疏远于它们的浮躁和变相了。
市民献血
EQ训练夏令营
定居中山已十多年,一晃眼时光便转过身去了。前几日跟高中的同桌兼邻居容彤、大学时的学友小兵坐在一起喝茶,屋外好太阳,春意盎然暖融融,竟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大家三言两语,谈起一些中山的老同学旧朋友,我不由得感叹,原来大家还在这里。至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城市,她的表情或温暖、或严峻、或从容、或陌生、或高贵、或稀有、或幸福、或洁净、或悠闲、或紧张,十分变化莫测,沿途风景慢慢看来,总算有些琐碎的快感。

中山生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