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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奏响爱的旋律

 
     ■好人档案
       好人姓名:麦振伟
       好人身份:中山市公安局东区分局竹苑派出所
       好人类别:敬业奉献
       好人事迹:中山市公安局东区分局竹苑派出所教导员麦振伟于今年5月9日与世长辞,英年41岁。他倒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世前6小时,麦振伟的目光仍紧盯辖区治安监控视频——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离确诊肝癌才56天。
麦振伟从警19年,始终奋战在第一线,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成绩。从确诊肝癌到去世,期间麦振伟竟然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病痛,照旧工作、加班。他没有留下遗书,但在他的日志中,只有一句朴素的话:“已经是肝癌末期,就不要告诉大家,不能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只希望,在这个岗位上,我能够多顶住几天,站好最后一班岗。”因工作成绩突出,麦振伟先后被评为“中山市优秀共产党员”、“中山市信访工作先进工作者”、“中山市打击传销先进个人”、“中山市一对好主官”,荣立个人二等功1次、个人三等功1次、个人嘉奖1次。
 
 
 
    麦振伟走了。
    时间定格在2012年5月9日晚8时05分,中山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当17岁的女儿赶到人民医院时,麦振伟的身体微微一动,但奇迹并没有发生。妻子问他还有什么话要对女儿说,他泪光里带着微笑,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女儿搂着父亲大声呼喊:“爸爸,你快起来,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吧!”……
    麦振伟可以回家了,年仅41岁的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200多名战友和群众自发来到市人民医院,为麦振伟送行。
3月14日,白色情人节,阴有零星小雨。

              战友情深,瞒病情站好岗

    56天前的那个下午,天空阴霾。在中山市人民医院,麦振伟拿着一纸诊断书,平静地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我被查出肝癌晚期,你别担心,没问题!”
    “没问题”是麦振伟的口头禅,他特别嘱咐妻子不要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任何人。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麦振伟所在的东区竹苑派出所,不仅管辖的范围广,而且是中山市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这就使得本来警力不足的竹苑派出所,任务更加繁重。担任教导员的麦振伟,本可以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但他改不掉19年警察生涯风里来雨里去的习惯。而且就在今年春节前,竹苑派出所所长调到东区公安分局,他在竹苑派出所得 “既当爹又当妈”,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3月15日,是市长接待日。为维持好接待秩序,麦振伟早晨6点钟就赶到了信访办。
    “他一直在现场,午饭、晚饭都是在路边吃盒饭,直到晚上8点才回派出所。没有人看出他是刚刚得知自己患了晚期肝癌的病人。”东区民警詹伟说,和往常一样,他像一位大哥,遇到事情总是站在最前面。
    十多年来,麦振伟侦查办结案件无数,许多时候,他都是一句 “没问题”,就把艰难险阻都顶上了。
    2012年春节前夕,麦振伟与现东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前竹苑派出所所长蓝雄文最后一次搭档,在广东的“清网行动”中抓捕一名逃匿长达9年的故意杀人肢解嫌疑犯,一同执行任务的还有2011年才到岗的民警吴思璐。
    经过5天的蹲点调查,他们在深圳锁定了嫌犯。抓捕行动当晚,年轻的吴思璐申请“露一手”,但麦振伟认为,这次抓捕的对象是一名亡命徒,抓捕行动十分危险,于是,他安排吴思璐到外围放哨,自己亲自执行抓捕。当晚10时左右,这名逃匿长达9年的嫌疑犯就擒,当吴思璐看到嫌疑犯满脸的横肉时,才明白麦振伟缜密而柔软的心思。
    “回到派出所,在准备申报受奖资料时,需要一张民警擒获嫌疑犯的照片,麦教导却让我去拍照,自己悄悄离开了。”吴思璐说。
    派出所的工作依然忙碌,同事们依然可以看到麦振伟拿着对讲机,站在辖区治安视频荧幕前,询问辖区的治安动态。只是同事们发现,麦振伟上楼的时候很多时候叉着腰扶着墙,面色也开始越发苍白。
    “没问题,可能最近加班熬夜多了!”竹苑派出所副所长李国雄回忆说,起先他会对同事们这样解释,后来他又以“肝吸虫”为托词,瞒着自己的病情。
    “如果你不对我讲实话,我就直接到医院去查。”石岐区派出所民警陈锦州,是与麦振伟私下里非常要好的兄弟,在陈锦州“逼问”下,麦振伟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病情。此时已是3月25日,“粤安12”专项行动刚刚结束,麦振伟到人民医院做了介入手术。
    “哈哈,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快会回来的。”面对同事和辖区居民不断的祝福短信,麦振伟总是这样回复。
4月4日,清明,多云转阴。
 
 
           同学情坚,换得浪子回头
    一周后,麦振伟回来了。
    他忍着身体的疼痛,尽量保持稳健的步伐,对内部工作做了一次检查,他还跑到食堂,叮嘱食堂的师傅不要忘记周末加菜。
    竹苑派出所的其他两位值班领导都是外地人,每逢节假日,麦振伟都主动提出代班。今年清明假期也不例外。而他,和往常一样,留下和值班的民警一起过节。
    清明节期间,正在值班的麦振伟手机再次响起,是同学打来的。每逢节日,同学们都会叫上他一起聚聚,虽然大多时候麦振伟都因值班无法出席,但电话总是如期而至。
    他没有接听,这位名叫阿锋的同学,此前已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了。阿锋是麦振伟初中的好友,但初中没有毕业,阿锋便开始“混迹江湖”,和一帮“小混混”吸毒、打架,1997年入狱。
    阿锋服刑三年,身边的一些亲友急着与他撇清关系,但麦振伟知情后却先后三次组织同学到佛山高明区监狱去探望阿锋,还不时和他通信,鼓励阿锋“站起来”。2000年,阿锋出狱,麦振伟即刻动员同学们利用互助基金,帮助阿锋开了一间五金磨具铺头。在麦振伟的开导和鼓励下,阿锋走上了正道,生意也越做越大,工厂规模最大时工人有20多人。阿锋还借此机会,专门招收那些失足青年到他的工厂,以自己的经历来感化他们。
    “他是天生的警察,天生爱帮人,无论是亲友同学,还是他办案中遇到的人,只要谁有困难,他都会操心。”阿锋说,从警以后,麦振伟便在同学间发动成立互助基金,专门用来帮助有困难的同学或老师。他还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助村里有困难的家庭。
    “这事,我们警察可以帮你解决!”对外人,麦振伟特别喜欢强调自己的警察身份,也正是这种身份感,他逆转了诸多的 “不可能”。
    麦振伟不是有钱人。直到2009年,从警16年的麦振伟才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为建这栋房子,还借了一大笔债。此前,他一直住在岳父家里,或是公安宿舍。
    这在他许多富有的同学面前特别寒碜。一位同学在三沙村承包了200多亩花木场,年销售收入便上千万,同学曾经苦劝麦振伟辞职,并承诺免费送给他十亩花地耕种,“随便一年都可赚个几十万。”
    麦振伟婉拒了。“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想,谁来管治安?”麦振伟还对同学晓之以理,“即便花木场有好收成,也离不开好的治安。假如三天两头都有贼来花木场偷抢,你们的生意也做不下去。”麦振伟的逻辑很朴素,但他的心中,燃烧着信念之火。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麦振伟对这些情同手足的同学不是没有牵挂。“我非常了解他,他不接电话,是不让我们为他的担忧。”麦振伟的初中同学黄伟洪说。
    “前段时间我发现小麦脸色蜡黄,形体消瘦,还特意问他是不是生病了。”花苑社区副主任秦剑恩说,4月份他见到麦振伟,自己都吓了一跳。“没事,最近熬夜累了点。”麦振伟递给秦剑恩一支烟,微笑着转身离开。
5月5日,立夏,多云。

             百姓情长,雨夜送流浪人

    中间休息不到一周,麦振伟又回到派出所,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发青。
    夏至之后,中山进入暴雨频仍的季节。按过往经验,流浪汉、水浸街、电力供应……各种救助电话都会打进派出所。
    麦振伟照旧值班,他依然会24 小时守在办公室,接到警情后,在大雨滂沱的深夜,和兄弟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他依然会偷偷地从自己兜里掏出零钱,给街边的流浪者买上两块面包和一袋牛奶,然后将他们送去救助站;他依然会在现场站上两三个小时,耐心劝说那位站在高楼上寻短见的妇女;他依然会连续工作40个小时,化解炎炎夏日里市民膨胀的火气,以免造成群体冲突;他依然会循循善诱说服小区的大爷,执行封闭式管理……保一方平安,已经是麦振伟生命中的习惯,哪怕明知自己时光有限。
    “19年的从警经验,麦教导对这类事情的处理游刃有余。”竹苑派出所民警梁明华说,只要有麦振伟在,再激动的群众,要不了多久也会心平气和。“他责任感强,越碰到突发事件越冷静,有出不完的点子,有他在身边,我们的工作也信心十足。”梁明华说。
    梁明华还记得,一个夏夜,暴雨如注,雨点如同冰雹一样打在车顶,咚咚作响。他和麦振伟在岐关西路巡街时,发现了一流浪青年正在路边撬绿道自行车。麦振伟让小梁立刻停下车,将他载回了派出所。经过耐心询问,终于了解到这位流浪小青年住在沙溪云汉村。
    当晚,麦振伟决定将他送回家。当麦振伟和梁明华驱车来到云汉村时,黑压压的村庄涌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狗,“汪汪”乱叫不止。雨一直在下,村里住着许多代耕农,彼此互不认识,很难找到流浪汉的家人,当梁明华感到心灰时,麦振伟突然灵机一动,他们到村委会找来了大喇叭大声呼叫,尽管有些扰民,但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牵着两条狗出来认领儿子时,那动情的一刻,却永远烙在了梁明华脑子里。
    进入5月,因肝部病变,麦振伟已经很少进食,身体极度虚弱。但他依然不倦地会跟年轻的民警传授从警经验。竹苑派出所一段视频显示,5月7日,他还在同事面前,对一起案件进行独到分析,只不过此时的他,声音已经不再洪亮。
    时至如今,值班的民警每晚依然会把麦振伟办公室的灯打亮。“我们总觉得,麦教还在我们身边!”梁明华说。
    如同烈火炼精金,浮形褪去,留下的是光彩夺目,麦振伟的精神,依然震颤人们的心魂。
5月9日,多云转雷阵雨。

             乡亲情重,千名群众泪别

    麦振伟还是走了。
    5月9日下午2时40分,民警梁明华去向值班的麦振伟汇报工作,当他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却赫然发现麦振伟面色发青,浑身冒汗,双手紧紧抓住腹部,身体蜷缩倒在地下。当晚8时05分,麦振伟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他走得非常平和。”虽然见惯生死离别,他的主治医生彭杰文在当场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肝癌晚期患者,往往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但他太坚强了,我主治这么多病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强的汉子!”
    “他是一位好人!”听到这一消息,横栏三沙村的村民也赶来为他送行。“是一位好人”,这是普通农民对一位平民英雄最朴素却又最发自内心的评价,这一评价定格了麦振伟平凡而壮丽的一生。
    两天后,近1000多人参加了麦振伟的追悼会,除了麦振伟的战友和所辖区居民,其中大多来自横栏三沙村麦振伟的故乡。当天,麦振伟所在的生产队700多户人家,每户至少来了一位家属代表,有的甚至是举家前来。据说,三沙村有50多人做警察,其中包括麦振伟的哥哥。但麦振伟是警龄最长的一位。村民黄永华哽咽着说,“麦振伟是一位好人,他的离开,也是三沙村巨大的损失……”
    1970年12月19日,麦振伟出生在中山市横栏镇三沙村的一个农民家庭。19 年前,他放弃父母为他安排的一份待遇优厚而又轻松的工作,毅然加入人民警察的行列。19个年头过去,他一直服务在中山市基层派出所。牺牲时,他任东区竹苑派出所教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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