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视点:新诗的“门槛”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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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马利坦在《艺术与诗中的创造性直觉》一书中写道:“诗是所有艺术的神秘生命。”中国自古就被称为“诗的王国”,但是在今天,在市场化和物质化的时代,在我们这个诗的国度里,新诗的形象却日渐面黄肌瘦,形单影只,与其他的文学种类相比,诗歌愈发显得“自惭形秽”,现代诗歌的衰落,其原因何在? 在我看来,问题的症结并不在于诗的神秘性,而在于人们对诗的基本理解有偏差。拿旧体诗而言,一提到旧体诗,人们会联想到“押韵”“平仄”“音节”“韵律”“节奏”……这是旧体诗的韵味和魅力所在,而在某些人眼里,这些是紧紧捆缚在诗歌上的“绳索”。胡适主张,作诗要“有什么话,说什么话;话怎么说,就怎么写”。废名认为“新诗本来有形式,它的唯一形式是分行,此外便由各人自己去弄花样了”。事情真这么简单吗?其实不然。因为旧诗的格律,并不是旧体诗创作的核心所在,在古人看来,它只是旧体诗创作的一个“门槛”和一张“通行证”,只有跨过了这道坎,你创作的才算是真正的诗。但这只是旧体诗创作的“初级阶段”,而关于“诗是什么”的诗歌观念,才是古代诗人心中真正关心的问题。故而,在中国传统诗学观念中,“言志说”“神韵说”“缘情说”“格调说”“性灵说”“肌理说”等种种学说,才是“关键词”,格律与它们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小儿科”,就如今天,只有考出驾照来才有资格上路,获得这种资格后,更重要的是把车开向何处。 而我们的新诗,问题恰恰也是出在这里。在新诗的发展史上,我们有自由诗,有新格律诗,有象征诗,有现代诗,有朦胧诗,甚至有《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中所列出的各占山头的68家“诗派”,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没几天”,当下,甚至出现了所谓的“薛蟠体”。而理论方面,也有了“新诗”与“现代汉诗”之争,甚至有人倡议发起一场“新白话文运动”。但是似乎没有人去关注和思考一下新诗的“资格认证”,去认真地搭建一个新诗的“门槛”。这对于新诗是重要的,人们在拆掉了旧诗的“门槛”后,便一门心思地直奔新诗创作而去,便忙于“抢地盘”和“争名分”,而此时一旦回过头来,看一看,按照我们的设想所创作、探索的某些不知所云的所谓诗歌,是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吗?我们应该认真思索,到底什么样的作品称为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