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乎正名乎

    ■　香山闲话

    东环一路、二路，分别改称永安一路、二路。为打造侨乡南区，进一步满足城市建设需要，中山市南区5条道路正式改用历史名人、南区历史景点命名。(《南方都市报》9月8日报道)

    我的小孩下月就要出生，在取名的问题上颇费周章。本来已经取好了，但有人说，要看生辰八字，五行一定要照顾到。我反问道，洋人不用汉字取名，五行怎么办？但他会说，谁谁以前叫××，后来根据算命先生的建议改为×××，果然就功成名就。不仅小民，就是地方，也频频上演改名秀。海南一直就有人在推动省份简称的改名，认为“琼”与“穷”同音，导致海南发展不起来。

    你说完全无理，有些名字确实需要改，前段时间网上流传一份中国最奇特的人名名单，其实就是取名不当的结果。中国人历来命名，凡有文化的人，必定挖空心思，取别人想不到的名，而且必有出处。正如孔夫子所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但是名字这回事，它确实就是一个指代符号，一旦为众人熟知，改动的成果相当之高。前段时间看到一村名叫“仇家”，吓了一跳，但如果要改动，可能和汉字整形一样成本高昂。而且，改后的名字不见得就能叫响。我的父亲曾经不喜欢自己的小名，改了一大名，但直到现在，除了身份证上，大家称呼他的时候还是小名，包括我写信给他，要是写了大名，别人还投递不到他手上。

    杭州钱塘江上有三座桥，建桥的时候就没起好名，直接以一二三号桥命名，大桥建成通车十来年了，市民依然以几号桥来表示道路，而非后取的什么复兴大桥或者什么大桥。就连官方出版的地图上，也是在三桥后面括号(复兴大桥)，可见民众已经熟悉了几号桥的称呼，要改名的话，接受程度非常低。

    一二三这种命名法，和民间大字不识的老农差不多。以前孩子多，老农给孩子取名，要么“狗粪”要么“大女”要么“二儿三儿四儿”，直接以排行称呼。有些地方也是这种思维，要么是懒，要么是某种管治思维作怪，恨不得把全市居民都按照号数排下来，这样管理起来确实简单多了，而且普通中国人也已经习惯了军事化、数字化管理。

    中山给几条街道改名，本该趁早的。现在大家都叫熟了，市民难以很快改过来，且在新旧名转换之间可能会造成混乱，至少编撰各类本地地图，这几条街名要加注释了，还有没有其他代价，这个账恐怕是没人去算了。

    □朱桑